记得似水年华里,文对英说:在逢缘双桥上面,我们不管走多远,注定会相遇。我忽然觉得是那么地悲凉,我在心里默念,这句话伟应该也对我说一遍的。只是如若有缘,相遇的时候希望能够看到那个真正属于你的女子。
抵达乌镇后路过逢源双桥,伟一再对我感慨,乌镇是个适合恋爱的地方。说着覆上我的唇欲以交缠,我推开他,无比虔诚地说:“让我们用灵魂相爱吧。”
十二月底我订好了一张一月飞往云南的机票,意识里让我要像场梦一样彻底消失在他们两人的生命中。自与伟的爱情劳燕分飞后我们不曾见面,面对我的相约前往乌镇,伟一再置疑我的举动,不得见的思念还是让他欣然前往。
又一个周末我帮程吹头发的时候,程突然握紧我的手一如那年让人无法拒绝地说,我们结婚吧,我会努力做到你想要的丈夫的样子。半响,接着吞吞吐吐地继续着一句,像伟那样的男人。一切都在我想象中的一样,程知道我与伟的事。而只有伟不知道,依然于他对程是愧疚是无言以对。我知道这场三个人的故事里我该彻底做个了断了。
我想我应该是个心存感激的女子,我无法改变生命的缺陷却改变了一丝宿命的轨道。伟之前我不付诸任何爱情,对幸福更不会报任何希望。然,有些有缘无分的爱情又偏偏是场馈赠。
三个月的时间我们遁离了彼此的生活,我知道爱恋一如当初。因为这三个月的时间我都会在QQ上看见他重复地播放着迪克牛仔的《三万英尺》。我知道他一直在考虑这份爱情该何去何从。
我从来不懂得隐匿自己,包括QQ,所以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伟看在眼底。我们像从未爱过的恋人一样,不再于QQ上聊天。只有在我每天早上登陆QQ的时间就是我起床的时候,他会发来一句话,只是说你今天比昨天起晚/早了床。
诀别后我没有把伟的QQ删除,只是换了手机号码。网上我给他简单地留了个言:自此一别,誓与君绝。
2009年12月 水乡乌镇 心情:无处告别的爱情
我明白他的苦楚,那份对程的愧疚,可是我不敢告诉他我的苦楚。所以我坚定地告诫自己不能让他耽溺在这韶华里,应该给与他一片广阔的碧海蓝天。于是我决绝地留下一个义无反顾的背影回到程的身边不再见他,让他误以为是情到深处情转薄。
每对恋人的每段爱情无时无刻都需要人来担当,这场感情里,我就是独自承担受伤的那一个。
他不止一次提及内心的苦闷,对程的抱歉。在他心底认为唯一的解脱办法就是明了我们的情事,然后获取程的成全,我们再正大光明地在一起,结婚生子。
所以,如果说程是我停泊的港湾,那么伟就是我抵达不了的天堂。这种男子令我无法拒绝,我只能卑微地活在他的世界里不来不去,不悲不喜。曾经认为他要或者不要我,我都会在那儿。
如果一个女人真正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是极其渴望为他生个孩子的。当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的时候,伟懊恼地对我说他想把我们的事情告诉程,让他成全我们相爱。我坚定地摇头拒绝,伟以为我是害怕面对,其实我害怕面对的是他,不能为他生儿育女,一旦结婚还要连累他背负不孝的罪名,在他们那个偏僻的家乡整个家族就剩他香火单传。我懂得这是份根深蒂固的统统思想,我也难免于俗。
从现实里的心照不宣到网络上的明目张胆。即使我与他都有深深的负罪感,他对程,而我对他。但我们依然不能自己地躲在情的背后狠狠地爱上,在心里,我管这种爱就做偷情。我素来不懂得掩饰自己,可是面对伟我只能掩饰自己心底的那份苦楚。
我们在三万英尺的高空邂逅,一段段雕刻的时光里他经常搭乘我值班的航线飞往B城办公。
当伟在QQ上对我说爱我的时候,我正在想象一场如沐春雨。不得不说的是我对伟动心了。
2009年8月 B城航线 心情:一场偏离轨道的纠结
现实里见到伟的时候恰巧我在飞往B城的航班上值班。作为空姐时常会遇到一些无理取闹的乘客,那趟航班上我也无可避免。其实都是源于挑逗,见多了也日益习惯知道如何处理,只是那晚突然一个男子站出来揽过我的肩,我抬头一看竟然是那次视频里的男子,程的哥们伟。他轻轻在我肩头抓了一下示意我配合,继而怒视该乘客,于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便制止了该乘客的嚣张。事后下飞机我发现伟在出口处等我,为了表示感谢我与他便一道上车进市区。期间聊及原来他在贩奴里早知道我是程的女友,只是无奈于不便贸然打扰。因为要去B城办公,这次飞机上巧遇也是他从程那得知我值班的航班。自此邂逅我与伟的故事一如小说里的烂俗情节一样进行。
伟是程的朋友,我是程的女友。贩奴里我们相互把程倒卖得风风火火却从未在QQ里加好友交流过一次。某个周末程把正在做饭的我拉扯到电脑前坐下,我正感觉一阵莫名其妙,只见程把摄像头对准了我,然后点开QQ对话窗,笑嘻嘻地指着电脑视频那头的一个男子对我说:“这是我大学时期的好哥们伟,这小子死活说看看嫂子。”视频里的男子面容清瘦、平头,看得出是属于经常穿职业西装的那种类型。面对程的突兀我尴尬地朝视频那头的男子笑了笑就起身退了出去,示意他们哥们两人好好聊天。
周末双休的时候,我与程才算是开始了一对正常恋人的同居生活。
人与人的际遇就像蔓藤一样,不断牵扯却又不断靠近,直到剪不断理还乱。
2009年4月 周末 心情:巧合还是预谋?
白天为了打发光阴我都是在书本里度过。实在无聊的时候就选择上网,对于上网我不爱游戏不爱聊天,最多的时候只是听歌发呆。所以当全国网民沉醉于QQ里种菜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玩起奴隶买卖的游戏。起初我的唯一“奴隶”就是程,当程成为贩奴里的抢手货的时候伟也闯入了我的生活。
遇见伟之前我是程的女朋友,南航的空乘人员,而程是干的地勤。一个在天一个在地,一个晚上一个白天,错开的上班时间让我们甚少在一起。我像是只泅浸海底的鱼,我的爱情只能需要新鲜的氧气。昼伏颠倒的生活让我每天清醒看见的是身边那个男子不知所踪。我看不见他转身的背影,他看不见我落寞的心情。
我告诉他我是个被生命囚禁的女子。我生命里的缺陷无法改变,此生无法生育的事实已成定局。程说没关系,他不在意,他也本是个孤儿不必延续香火。就是那一刻让我对爱情开始甚至信以为真。
我的生活不过是缺个伴,看着程的玩世不恭我也便无所畏惧地与他玩弄爱情,但我清楚地知道他不是我在尘世里要的那个男子。可是程却不那么认为,自他的这份感情遁入我的生活,几经周折对我日久生情。
上帝说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。搬过去同居之前,程的那句玩笑话真的让我开始信奉基督教。上帝的仁慈让我意识到我不追求不奢望幸福,但我不能剥夺自身追求爱情的权利,只是依然泯灭磨不去的还是此生不孕的阴影。
我的工作是最接近云端的地方,程说天时地利都已具备,欠的只是人和。我不解地望了望他,他突然吻住了我,不容拒绝地在我耳边说:“爱情就是上帝,搬过来跟我一起生活吧。”
如果宿命与生命自成体系的话,我想我都在反复试图抵抗,犹如一张稿纸一素绸缎,撕扯裂帛破碎之后看见那个叫做心房的地方开始痛不可抑。或许上帝在发笑,愚昧的女人,何苦垂死挣扎。然,就在我歇斯底里绝望的同时,程出现了。他对我说:“你应该去讨好上帝。”
南方三月依然是凉意春风拂面。芳菲人间,本应是万紫千红开遍,我眼下却是颓垣残壁。因为书桌上是程送我的仙人掌,已经被我养死了。望着糜烂的仙人掌我毫不留情地扔进了垃圾桶,扔的时候是痛快,然,痛快过后却不敢多看一眼,害怕清醒的疼痛来袭:这盆仙人掌像极了我与程的爱情,在荒芜的时间里枯萎,只不过我们都在聊以自慰地等待一种涅槃。
2009年3月 某天 心情:程不在家,我在无聊
南方的寒风呼啸而过,抖落了我一身烟尘,我缓缓地起身,长时间地久蹲于地让我一阵
头晕目眩。我顺势倚在临近的电线杆下喘息。趁冥思的间隙,于时间的背后与回忆相拥。
思绪迟钝片刻后我回了个“嗯”过去,然后看见浓浓的虚无感在冰凉的指尖纠结缠绕。容不得思考,我遁进便利店买了包爱喜,蹲在马路边大庭广众之下肆无忌惮地燃起了一支烟,吸到最后一口心也开始隐隐作痛:原来这就是一份厮守,只是,幸福与我无关。
一月,湘江以南。厚重的湿气来袭,我依然穿着微薄的吊带衫草草裹上羽绒服出门觅食。路过"SEVEN-11"的时候程发来信息说,老婆,我今天回家吃午饭,想你。